大院冇有人知晓倒淌大师嘅床放喺工作室大门口左侧嘅真相?
关键係躝喺度听住外面嘅脚步声,知道要开门俾边个。床底個把尿壶,有一半经已黄黚黚。佢曾建议俺:“市区塞车犀利得滞,你都係摆返个尿壶喺车上备用好啵,佢嘅口径简直就喺为你量身定造,10蚊啫嘛。呢样喺我之前跌断脚个时最重要最有价值嘅发现。又或者似电工工具袋咁孭喺屎仏后边,有型有款。关键喺俾矿泉水樽嘅size更适合,歪锅配歪灶先至啱嘅嘛。”
2014年, 告别了活化石旧院,搬到大学城新址。倒淌大师经已44岁了。除咗眉毛係黑嘅,头发胡须都零星带啲花白了。新工作室嘅门匙俾到手后,眼湿湿,半日讲唔出一句说话。
新嘅工作室面积160個方,高八米,旁边做个阁楼。繁重嘅工作点都要有个地方休息嘅。于是乎佢使咗90蚊买咗张旧矮帆布单人折叠床。中空悬吊住佢执返嚟嘅来佬货马口铁皮盒整嘅Nike标志。佢崇拜蓝球巨星科比。行街时买咗两个科比玩具公仔,一只俾愚院长,一只摆床头边。佢嘅小腿同NBA巨星死神杜兰特一样细,斋得啲肌肉包住嚿骨头似只鹿咁thin。
大师细個阵时阿爸同個姐姐仔拍拍屎仏走去咗纽约,之后就冇返过嚟了。俗语话,冇老窦就穷,俩仔乸捱咗好几年番薯。所以佢对阿爸嘅评价唔係咁高。
虽然阿妈用锅铲追住佢柄过佢一锅,但凡事情好丑佢都会同阿妈一齐分享。阿妈后生嗰时好标青,臂展奇长。少数民族文化形成嘅性格,原始淳朴,相当有吸引力。人靓声甜,翳人办事亦易话为,上咗年纪之后日子就似苦瓜捞牛肉咁,越捞越缩。
佢同阿妈喺新工作室做规划布置,地面用粉笔标注成个羽毛球场咁嘅分割线。冇几耐工作室行起来冚唪唥係障碍物,塞满晒嘢。人哋一眼睇落去都係烂铜烂铁。佢喺都要搞综合艺术。好嘛!好彩唔係古董亦冇超级细菌。话之你啦!佢阿妈起势赞:“愚院冇特权思想,工作室同你一样大小喔。佢简直就係布尔什维克!或者党需要佢喺外围,确实喺上级派嚟领导我哋嘅。”
大师从入院直至今日或是即将退休,都冇晋升过职称,可以算得上院唯一嘅大宝贝。佢谂法比较特别,佢觉得哩个世界简单啲比较好,最怕就係同人争,唔争就唔会有战争,天下太平。所以佢决定哩世人就做个“泥水佬”,闩埋道门,斋一个人搓泥捻泥,话之你哋喺出边为工程为职称为乜乜乜“讲数”又好,“开片”又好,饱唔死,饿唔亲,够简单了呱!年过半百同靓女喺村口嘅公园仔拍拖,模仿莫奈睡莲嘅小桥上吃豆腐,左噒右噬。完全忽视冇车冇楼呢嗰“刚需”。佢唔玩抖音唔哨街。25方嘅大单间,间個阁楼,无需为车房贷闭翳。AA制嘅二人世界过得滋滋油油,俾鬼佬仲梳芙。
一日仨个大龄文艺青年嚟淌平工作室游荡。佢哋㶶埋块面,成个隔夜煎堆咁冇嚟神气,认真苦瓜焖鸭,苦过弟弟囖。坐低之后成廿零分钟都冇笑容。世间上边处有唔食饭嘅神仙啊?家下呢個行业大环境,搵餐晏仔都做到只积咁都算了,弊在拆條龙船都分唔到一眼钉。交流结束后四條友係一樖龙眼树下合影留念。夕阳透过树叶印喺佢哋嘅身上。
工作室向西,晏昼晒死人,光线埕眼,個张折叠床睇落的确有啲寒酸,摆室内任何地方都唔掂。室内面积又大,如果匿喺休息室,有领导或保安敲门嚟查房昧白云山撞雨,冇得避?谂嚟度去,门后面,啱好有个窄窄长长嘅地方,呢度离窗远,门旯近走廊都有些少风入嚟,掂过碌蔗!
床摆喺呢处大关系正确,无非寒酸落泊,你有你乾坤,我有我日月,瞓係门后扂过搞艺术到位。[抱拳、抱拳、抱拳]
俞畅雕塑管控中心2021年6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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