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小龙虾》

小龙虾

小龙虾从生性嗰日起心里面住着的唯一BOSS就是佢老窦。

凡是老窦讲嘅话，指东小龙虾唔打西，就似BOSS嘅最高order。佢係老窦嘅乖乖仔。

       十年前一个寒冬的夜晚，辛苦咗成世嘅老人係面对人生重要时刻，叫小龙虾埋嚟床边，佢瞌埋眼讲：“你係阮家的长子和根，承前启后，继往开来都离唔开人，当初为了生下你们兄妹仨只，为了躲避计划生育成了“超生游击队”。你细佬妹都喺我同你阿妈通山走匿匿埋埋响废弃牛棚生落嘅，坐月都冇好好坐。你阿妈也因为咁样艰苦的历程，都昧点样享下儿女福就早早走咗去。

宜家日子好过了，日后你同细佬小二狗，你妹小麻雀，成家后每个至少生返三个，孩子的传宗接代大计就担係你的肩上。你责无旁贷作示范标杆，早生多生……”

小龙虾听到呢处经已一拃鼻涕一殼眼泪，老人亦流下两行热泪。第二日，佢就似树叶俾风吹落大树咁离开了人世。

        小龙虾年纪轻轻係园林绿化界功成名就，人如其名，性格似生猛的龙虾。员工客家女小凤饼是佢按父亲既定方针的靶向目标招来的。他铭记父亲生前讲嘅“囉柚大嘅妹仔好生养”，况且身靓盘正，笑起来面猪墩有两粒小酒窝。性格柔和，真系入得厨房，出得厅堂。

琴晚饭局，小龙虾几杯马尿落肚，就係度車大炮：“虽然是只粗人，讲到生仔，经验并唔差。生细佬哥是一项技术含量很高的系统工程。小凤饼生三个孩子全是剖腹产的……”旁边坐嘅四眼叔叔搭嘴：“难怪我仔同你囡同年同月同日生，当初仲唸会唔会同一日交公粮，以后有么依郁最好电话先知召一下……”

小龙虾嘅手係空中�几下：“仨个细佬哥分别在镇、县、市医院出生，并且在同一个刀口子上动了三刀。剖腹产的流程标准是一致的。第一刀在乡镇医院是用羊肠线缝好，过后要拆线；第二刀是县医院是用美容线缝合，可以吸收唔使拆线；第三刀是在市妇幼医院用胶水贴。鬼佬为美观在比基尼三角区划一刀，留下一条横着的毛毛虫，中医论不能切断任督二脉，要纵向劏一刀，所以留低一条打棟嘅毛毛虫。值得一提的是第三胎时都昧到同医院约好手术嘅时间，小凤饼讲快打120，BB想提前出嚟见识呢嗰世界了。产前信号不含任何谬误，一壶功夫茶嘅时间，手术室便传来呱呱声。弟兄们，饮胜！“

细佬仔年龄点计？派出所阿叔都唔识计，实岁係离开妈妈的生命之门计起，虚岁是离开阿叔支老枪时计……”

  “切，有冇甘巴闭啊！”四眼阿叔口噏噏。.

小龙虾的生活根据能拥有什么或还能拥有什么定位的，某种程度似個“疯狂的收藏家”，琴晚成晚冇返屋企，返嚟后放一皮嘢係床头柜，同小凤饼讲“打麻将赢咗！”

小凤饼望一望佢表情，冇任何反应，一如平常咁做好她嘅事。佢已习惯另一半偶尔夜不归宿去“砌围墙”。小凤饼行过佢身边，面猪墩依然挂住两粒酒窝，只是脚步显得沉缓重慢起来……

        夜晚，小龙虾返到屋企时，发现今晚嘅小凤饼似乎有点唔多妥。饭台上佢兴致勃勃咁同小凤饼讲日头嘅经历，讲呢笔生意嘅可观收益，小凤饼似乎冇听见，净顾住食饭。小龙虾一大声讲：“我今天赚咗不少钱……”小凤饼担高头，她的目光中似有怨气，冇心装载回答：“哦。”小龙虾挠爆头都唸唔明嚒回事。

第二日，小龙虾係返嚟嘅路上买咗扎花，用咗百五蚊。佢将花插係梳妆台上嘅高颈花樽，同小凤饼讲：“喏，专登买俾你噶。”佢睇见小凤饼黑面神嗰样突然似花般绽放。

晚饭后，小龙虾係度同啲仔女玩，小凤饼係一边仔细咁整理嗰扎花。小龙虾开玩笑讲：“琴日嗰单生意我哋赚咗几万蚊，仲不如百零蚊嘅花令你高兴？”小凤饼倨咗小龙虾一眼，唔出声，继续幸福嘅表情。

 小龙虾心唸，女人真奇怪，昧就一扎花啫嘛。

俞畅2021.3.11